誰是叛教者？（林豪恩先生）2023.11.12 – The Apostate(s)?
講題：誰是叛教者？
講員：林豪恩先生
引言：
還記得年初上映的Netflix紀錄片《以神之名：信仰的背叛》嗎？這紀錄片上映當時震驚全亞洲，因為：「這部紀錄片系列聚焦於四名自稱先知的韓國領袖人物，探索令人膽寒的真實故事，揭發盲目信仰的黑暗面。」紀錄片的名稱直指這些宗教領袖背叛信仰，其實背叛信仰是怎樣一回事呢？如果信奉同一位神的各方互相指責背叛信仰，如何判斷哪一方背叛信仰，哪一方沒有背叛呢？有沒有一些判斷準則可供參考呢？例如在今天的福音經課，我們聽到耶穌指責文士和法利賽人背叛上帝，扭曲信仰。反過來說，文士和法利賽人一早已經指責耶穌褻瀆上帝和不遵守祖宗傳下來的規條。要分辨誰是誰非，或許要仔細考察指責內容，正如《以神之名：信仰的背叛》這紀錄影片，用了不少時間去考察及追蹤，拍攝那四名自稱先知的宗教領袖的相關片段，把他們的行為和操守展示人前。因此，讓我們再讀經文，細閱耶穌指責文士和法利賽人背叛信仰的內容。
一. 耶穌指責法利賽人叛教（馬太福音）
23:1那時，耶穌對眾人和門徒講論，
23:2說：「文士和法利賽人坐在摩西的位上，
23:3凡他們所吩咐你們的，你們都要謹守遵行。
從耶穌對文士和法利賽人的指責來看，能夠被指責為背叛信仰的，似乎不是一般人，而是有某種條件的人，就正如這紀錄片所揭示的，這些人都是領袖。不是說一般人不可能背叛信仰，只是一般人人微言輕，沒有影響力。位高權重的人就不同了，他們不但有影響力，更有強制別人的能力，例如文士和法利賽人擁有宣講律法的資格和權威，他們和其他信眾的地位和權力並不對等，就正如紀錄片中那些人宗教領袖和信眾的權力不對等的狀況類似。在他們的群體內，他們擁有懲罰不跟隨者的權力，最少也令不合作者感到害怕和威脅。在這種地位和權力差異的情況之下，有機會令宗教領袖產生以下耶穌指責文士和法利賽人的特徵：
1. 律人以嚴
23:4他們把難擔的重擔捆起來，擱在人的肩上，
不是說律人以嚴的都是背叛信仰者，然而對信眾施以過分壓力，甚至如《以神之名》紀錄片中剝削信眾的狀況，都非常有可疑。為甚麼這些狀況能夠出現呢？很可能這些背叛信仰的領袖說話義正詞嚴，形象正義凜然，彷如是上帝的代表，正義的化身。因此，他們要求信眾做甚麼，信眾不敢不從。
2. 待己以寬
23:4但他們自己一個指頭也不肯動。
可能他們自覺身分特殊，有別於一般人；他們認為自己的角色是教導其他人，監察其他人，然後對違規者予以糾正或施以懲罰。因此，對他們來說，規矩是定給其他人守的。
3. 要令人覺得自己重要
23:5他們一切所做的事都是要叫人看見，所以將佩戴的經文做寬了，衣裳的繸子做長了，
23:6喜愛筵席上的首座，會堂裏的高位，
23:7又喜愛人在街市上問他安，稱呼他拉比 。
耶穌這項指責會不會有商榷餘地呢？身為宗教領袖，讓人知道，讓人看見，進身高位，豈不是對宣揚宗教有利嗎？耶穌豈不是在馬太福音5:15說過「人點燈，不放在斗底下，而是放在燈臺上，就照亮一家的人」嗎？那麼，應當如何考量這種狀況呢？其實耶穌這句話未說完的，下一句說：5:16「你們的光也要這樣照在人前，叫他們看見你們的好行為，把榮耀歸給你們在天上的父。」第一，問題不是要不要讓人看見，而是看見甚麼。耶穌認為值得被人看見的是「好行為」；當時的宗教領袖要人看見的是甚麼呢？第二，讓人看見的目的是甚麼呢？耶穌的目的是能夠令人「把榮耀歸給在天上的父」，當時的宗教領袖叫人把榮耀歸給誰呢？
上述幾節經文中耶穌對文士和法利賽人背叛信仰的指責只是引言，具體內容記載在23:7節之後。不過，故事還未結束，耶穌和法利賽人互指對方為叛徒這種狀況延續至跟隨耶穌基督的人和法利賽人之間的互判，我們剛才讀的書信經課貼撒羅尼迦前書的下文可以感受到這種張力：
二．叛教的保羅對叛教的法利賽人
2:15這猶太人殺了主耶穌和先知，又把我們趕出去。他們不得上帝的喜悅，且與眾人為敵，
2:16不許我們傳道給外邦人使外邦人得救，常常充滿自己的罪惡。上帝的忿怒臨在他們身上已經到了極處。
使徒保羅指斥猶太人背叛上帝，相反，對猶太人來說，保羅才是叛徒，要除之而後快。有一次保羅口耶路撒冷聖殿過節，被同來過節的外邦猶太人認出，於是號召人群捉拿保羅，當時：
（使徒行傳）
21:30合城都震動，百姓一齊跑來，拿住保羅，拉他出殿，殿門立刻都關了。
21:31他們正想要殺他，有人報信給營裏的千夫長說：「耶路撒冷合城都亂了。」
其實，保羅也不否認自己的改變，保羅被捕後向猶太人講述自己「棄暗投明」的經歷：
22:3保羅說：「我原是猶太人，生在基利家的大數，長在這城裏，在迦瑪列門下，按著我們祖宗嚴緊的律法受教，熱心事奉上帝，像你們眾人今日一樣。
22:4我也曾逼迫奉這道的人，直到死地，無論男女都鎖拿下監。
就是在往大馬士革追捕基督徒的路上，保羅經歷耶穌向他顯現，吩咐他向外邦人傳福音。於是，保羅由猶太人的英雄變為叛徒，猶太人對他咬牙切齒：
22:22眾人聽他說到這句話，就高聲說：「這樣的人，從世上除掉他吧！他是不當活著的。」
猶太人指控保羅背叛，保羅指控猶太人背叛，我們又問那個問題：如何判斷背叛與否呢？我們不妨把耶穌對文士和法利賽人作為宗教領袖的指責，對比一下保羅作為使徒在帖撒羅尼迦前書的自述，看看有沒有甚麼發現。
1：對待自己
2:9弟兄們，你們記念我們的辛苦勞碌，晝夜做工，傳上帝的福音給你們，免得叫你們一人受累。
馬太福音23:4「但自己一個指頭也不肯動」對「辛苦勞碌，晝夜做工」
2：對待信仰
2:10我們向你們信主的人，是何等聖潔、公義、無可指摘，有你們作見證，也有上帝作見證。
馬太福音23:23「你們將薄荷、茴香、芹菜獻上十分之一，那律法上更重的事，就是公義、憐憫、信實，反倒不行了。」
3：對待信眾
2:11你們也曉得，我們怎樣勸勉你們，安慰你們，囑咐你們各人，好像父親待自己的兒女一樣，
馬太福音23:4他們把難擔的重擔捆起來，擱在人的肩上。」
4：帶領信眾朝往的目的地
2:12要叫你們行事對得起那召你們進他國、得他榮耀的上帝。
馬太福音23:13「你們正當人前，把天國的門關了，自己不進去，正要進去的人，你們也不容他們進去」。
5．給予信眾的生命
2:13為此，我們也不住地感謝上帝，因你們聽見我們所傳上帝的道就領受了；不以為是人的道，乃以為是上帝的道。這道實在是上帝的，並且運行在你們信主的人心中。
馬太福音23:15「你們走遍洋海陸地，勾引一個人入教，既入了教，卻使他作地獄之子。」
總結：耶穌教導門徒如何避免跌入法利賽人背道的危險
其實在馬太福音耶穌指責文士和法利賽人的經文，中間也插入了對門徒的吩咐，教導他們如何避免重蹈文士和法利賽人的覆轍。使待保羅的表現似乎正是耶穌的教導的實踐。
1. 平等相待
23:8但你們不要受拉比的稱呼，因為只有一位是你們的夫子；你們都是弟兄。
2. 同奉天父
23:9也不要稱呼地上的人為父，因為只有一位是你們的父，就是在天上的父。
3. 同師基督
23:10也不要受師尊的稱呼，因為只有一位是你們的師尊，就是基督。
4. 謙虛服務
23:11你們中間誰為大，誰就要作你們的用人。
23:12凡自高的，必降為卑；自卑的，必升為高。
宗教領袖按著耶穌這幾項吩咐而行，宗教群體應該會相對安全。如果反其道而行，就可以產生危險，正如紀錄片《以神之名：信仰的背叛》所揭露的其中一個原名叫基督教福音宣教會的攝理教，教主鄭明析自稱「彌賽亞」。由此可見，他和信眾並非「弟兄」的平等關係，他自視為師，自視為父，凌駕於弟兄之上，形成為所欲為的條件。如果門徒互為弟兄，同奉天父，同尊基督為師，就有機會避免有人被捧上凌駕其他人的位置。
背叛信仰的現象在歷史中不斷發生，有時出現在好像紀錄片《以神之名》那些新興教派，有時可以出現在主流教會之內。讓我們學習誠實現對教會歷史，成為我們的警惕，以耶穌基督的教導指導我們的個人操守及團體運作。
| 香港中文大學 崇基學院禮拜堂 Chung Chi College Chapel, The Chines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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