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靈性生命的復興
甲、生命的力量
有人說,中國幾千年的文化是一個大染缸,任憑什麽外來的文化來到中國,在中國文化的染缸中泡一泡都會變色,變成不倫不類的東西。唐朝傳入的景教變得不倫不類煙滅了,佛教來到中國就同儒家及多神教混在一起,使人分不出彼此。
魯迅先生說,他曾笑過他的和尚師傅娶老婆,被他的師傅大喝一聲:”和尚不娶老婆,小和尚從哪裏來!"使他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非洲的百獸之王獅子,在中國的文化染缸中泡一泡,就變成放在闊綽人家門口的看門狗──石獅子。宣揚”從來就沒有救世主”的馬克思主義,在文化大革命中就變成了崇拜天才、領袖的宗教。有人因而斷言,基督教在中國文化中泡一泡,也會變得不倫不類。
我們說,如果是沒有生命的東西,的確會很快被環境污染,可是生命體卻不會被污染。將一塊白布放在爛坭塘裏,很快就被污染了,可是荷花卻可以”出污坭而不染”,不但不會被污坭所染,甚至還能從汙坭中吸取養份,使花開得更美。
前面說過,落在廣東客屬的福音種子,是滿有生命活力的種子,它落在地裏,一代過一代,已經結出難以數算的籽粒。雖然一段時間稗子長出,大有擠掉禾苗之勢,可是莊稼的主知道如何將稗子除掉,讓稻田繼續產糧。
自從五華縣人張復興將福音的種子帶到樟村以後,福音的種子就在客屬地方落地生根了。前面說過,這是一粒滿有耶穌基督生命力的種子,他們帶出來的,是真正有耶穌基督生命的基督徒。其教會是有生命的,教會的生命就是耶穌基督。教會雖然面對著世界的各種污染,可是祂的生命力卻不斷地潔淨她、更新她,使她不致於被世界同化。
從上一章所看見的教會的光景,難怪無神論者得出基督教會走向消亡的結論。教會若只是”人的組織”,顯然是毫無前途可言的,可是教會不是人的組織,她是耶穌基督在地上的身體,她是有生命的。她的生命力能使她抵禦來自世界的各種污染,使她繼續地成長。
神為使祂在客屬教會的復興,興起了祂的工人。祂所興起的工人以鄧文清、曾恩貞、周詠儀為代表。
乙、靈性生命復興的主要工人
一、鄧文清
鄧文清是張復興之子張谷初的外孫,原姓羅,名羅文清,生於1905年。其父羅漢基,人稱亞營,原籍梅縣峹坑人,是個虔誠的基督徒,年輕時以修理鐘表、洋槍、電器為業,經常流動各地尋找生計。當他走到五華時,張谷初見他信仰虔誠,且聰明伶俐、忠誠老實,就將大女兒許配了給他。羅亞營做了張谷初女婿後,多住在五華。
羅亞營經常到河源藍口做修理工作,他人緣好,藍口人都認識他。有一次,一個河背人拿來一支舊火槍找他修理,他修好後,那人拿去裝上火藥鐵節(火槍用的生鐵彈條)卻不會用,拿回來說:”羅師傅,你沒有修好。"羅亞營說:”我明明是修好了,怎麽你說沒有修好呢?”不知道他已經裝了火藥鐵節,接過槍來隨手一扣板機,不偏不倚,一槍將一個剛剛走到門口的,十二歲的鄧姓小孩打死了。
鄧姓族人將他送到官府,要他償命。羅亞營也無話可說,人是自己打死了,殺人償命也理所當然。小孩的母親名叫張招,是個明白事理的大好人,人人稱她為張古老(客家人將神話傳說月亮上的吳剛稱為張古老)。她對官府的人說:”我知道羅亞營是個老實人,他是無意中打死了我的兒子,不要槍斃他,我的兒子死了無奈何,為什麽還要處死另一個無意的人呢?"羅亞營聽見非常感激,說:”伯娘,你給了我一條活路,從今以後我就做你的兒子,我就是討飯也奉養你到終老。"
羅亞營說到做到,住在藍口奉養張招,他生下第一個兒子,作了張招的孫子,起名鄧文清(張招的另一個兒子去了南洋,兒媳包氏沒有兒子,鄧文清就作了包氏之子)。鄧文清知事後,羅亞營告訴他: “你是鄧家的人,決不可離開藍口。"羅亞營後來將鄧文清留在藍口,自己去了香港,每月按時付給張招三十兩白銀,一直到她終老。
鄧文清長得眉清目秀,聰明好學,讀書從樂育小學至廣州培正中學再到培靈神學院。因他讀書常年在外,他的母親包氏為了穩住他,就給他抱了一個童養媳,名叫包亞明。
鄧文清對人說過他的清楚得救經歷:”我跪下向主耶穌認罪禱告,聖靈感動著我,猶如與主面對面。我大聲對主說:”主耶穌啊,從今天起我信靠祢,就是全世界的人都離棄祢,我仍然要信靠祢!"
神學畢業後,鄧文清出入在廣州、香港各教會。他一表人才,有很好的講臺恩賜,很多主內姊妹喜歡他,使他心裏發生了很大掙紮:家裏有個目不識丁的童養媳,神的工人不能有二個妻子。他在掙紮時為自己找到了”理由”:”我不姓鄧,家裏那個童養媳是鄧文清的,我姓羅,我是羅文清,那童媳與我無關。"
鄧文清二十多歲時叫羅文清,《粵東客屬基督教會逐年大事記要》中記著:”1930年,黃原素、羅文清兩牧奮興佈道。"
羅文清跟香港一個姓何的姊妹訂了婚,聽說他們準備結婚時,客人都來了,有人告訴他的未婚妻何姊妹說:”他不叫羅文清,而叫鄧文清,他藍口家裏有一個童養媳。"何姊妹知道後就悄悄的走了。結婚的筵席,客人來了,新娘卻失了蹤。神給祂所愛的人重重的一鞭。
鄧文清心裏痛苦,可是他知道這是出於為他流血捨命的主耶穌基督的手,他流著眼淚順服了主,不敢再自稱姓羅,不敢再起離開藍口的意念。32歲時回到藍口與已經28歲的童養媳包亞明成了婚,夫妻倆恩恩愛愛,不但從來聽不到他們吵,甚至連一聲大聲說話都聽不見。到他因著信仰被判無期徒刑,1979年又獲得平反釋放後對年輕的弟兄說:”我們常常不知道自己要什麽,神才知道;神給我們預備的才是最好的。"
他們生下一男一女,兒子像他,很得他寵愛,可是長到二十歲時卻死了,只剩下女兒瑞華。不但世人,很多主內的弟兄姊妹都感到難以明白,為什麽神會這樣擊打愛祂的人?可鄧文清後來對人說:”主耶穌基督是奇妙的主,祂將你所愛的取去,卻使你更愛祂。"
後來鄧文清做了浸信會的”巡牧”,在各地教會中巡回佈道,帶領奮興會。很多人都因聽了他的講道而歸向基督得著重生。
那時,倪析聲所帶領的”聚會處”(地方教會)已經起來,”聚會處”有個”福音書房”,出了很多有份量的屬靈書籍,有倪析聲的系列著作,還有”荒漠甘泉”、”馨香的沒藥”、”與神同在”…等等。”聚會處”認定《聖經》的絕對權威,主張要嚴緊的按照《聖經》的教訓、原則來規範基督徒的信仰。倪析聲的著作,還有福音書房的其它屬靈書籍,清楚的闡明了耶穌基督的生命之道,好像一股活水的清流註入了中國教會如同荒漠的靈性之中。
鄧文清如饑似渴的讀著《福音書房》的書,耶穌基督的生命之道也成了他講臺的主要信息。只是他無法接受”聚會處”的”地方教會”的觀點,因為在聚會處看來,浸信會是一個分門別類的宗派。他是浸信會的一個帶領奮興會的巡牧,廣受歡迎,收入豐厚。他只愛”聚會處”的真理,卻不願意走他們離開宗派的道路。
後來心裏有話責備他:”你喜愛人家的真理,卻不走他們的道路,豈非不義嗎?”他覺得非常難過,便決然的放棄了巡牧的職位,從浸信會中出來了。
工作沒有了,收入沒有了,鄧文清就回到藍口老家過著農耕的生活。這時認識了汕頭人林悅,每天清晨天未亮,二人相約在牧場的一間草棚裏守晨更同心禱告。經過好幾個月時間,清楚了神的旨意,要出來做傳道工作了。
二、曾恩貞
曾恩貞,1891年出生在一個敬虔家族──五華雙頭道安樓,其兄曾賜安是雙頭教會的長老。曾恩貞從小在教會辦的樂育學校讀書,畢業後從事教育工作。十幾歲時清楚得救,信主後心靈裏常常渴望親近主,一跪下來就感到與主特別親近,常常不知不覺的禱告過了很長時間。
有一次她讀《聖經》讀到《約翰福音》21章18-19節:””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你年少的時候,自己束上帶子,隨意往來;但年老的時候,你要伸出手來,別人要把你束上,帶你到不願意去的地方。”耶穌說這話,是指著彼得要怎樣死,榮耀神。“這段話使她特別感動,往後的日子裏又常常在她心裏冒出來,她就想:”難道主恩待我,讓我到老年時也能為著祂殉道?”
後來她與龍川船亨的張丙卿結婚,生下五子一女,大兒子伯良、三子伯強、五子伯達都從事教育工作,伯良、伯強是當地有名的中學教師;二子伯雄是當地的能人,四子伯祺旅居加拿太,女兒淑君嫁至紫市,作羅秀谷之孫媳,最後移居加拿太。
曾恩貞同鄧文清是親戚,鄧文清叫曾恩貞作姑媽。由於曾恩貞在屬靈上很有追求,也早早接觸到《福音書房》出版的屬靈書籍,深深地受到影響,後來終於接受浸禮,脫離了家族向來所在的崇真會。
1948年她同鄧文清一起參加了倪析聲弟兄等人主辦的,福建鼓嶺培靈大會。
解放後,她的丈夫已經去世,她退休回到龍川老家。她的二兒子伯雄也是一個愛國的熱血青年,曾參加過共產黨。土改時群眾在評他家的階級成份時遊移不定:他家的田地不多,只是一家人常年在外,不靠耕田生活,沒有親自耕種,不知道到底應該如何來定他們家的階級?
伯雄顯得很”大義”,說:”我認為我家的階級成份應該是地主。"他本以為革命者首先要革自己的命,要無私,要帶頭;沒有想到這樣的”大義”,就使”階級敵人”的枷鎖,緊緊地套住了他的家,他們的後代,一套就是幾十年。
曾恩貞雖然成了地主份子,可是本鄉人都知道她是好人,仍然尊重她,說她是”開明地主”,不像一般的地、富、反、壞、右那樣老是挨批鬥,要參加許多義務勞動。
因為是地主階級,她的行動就受到許多限制,她也認定這是出乎神的旨意,謙卑地順服下來。
她雖然很少參加弟兄姊妹的各種聚會,可弟兄姊妹都可感到她屬靈的份量。鄧文清說,她是我們教會中的”伯大尼的馬利亞”,聚會時只要她在場,雖然她不開口說話,可聚會就格外有屬靈的氣氛。
她的侍奉主要是代禱,她不會告訴你為你代禱,可她一直為著她所知道的主內弟兄姊妹代禱,她睡在小樓上,那裏就是她禱告的地方,她早上起來後,常常在主面前一跪就是幾個小時。她年老時,臉上常會露出小女孩般的純真。
她在屬靈上幫助了不少弟兄姊妹。鄧文清很有講臺恩賜,很多人讚他,可是曾恩貞私下對他說:”你講道有個毛病,講時常會插進一聲”哈、哈、哈、哈”的口頭禪,這樣不好,神的百分之百的恩典,給你這樣一”哈”就打了許多折扣。"鄧文清以後改了。
有一個年輕的弟兄,一度深深陷在經濟困難之中,他感到不應該告訴人,因為神知道,神也能救他。可是有人說他有在南洋愛他的叔父也不求,是自負、驕傲。他猶豫了,不知道神讓他陷在這麽大的困難之中,是不是要對付他的自負和驕傲?
弟兄問曾恩貞老姊妹:”一個基督徒應不應該將自己的困難告訴人?”
老姊妹回答說:”我從來不將自己的困難告訴人,我信主已經四十多年了,我所信的主耶穌基督還從來沒有耽誤過我的事,無論什麽光景,祂的恩典都夠我使用。"
弟兄的心在主裏踏實了,他知道老姊妹所信與他所信的是同一位信實的主,他不應該將自己的困難告訴任何人,為此他在這類事情上學會了信心的功課。
有時候,弟兄姊妹有很大的困擾,心裏掙紮,可是見到曾恩貞姊妹安靜的面容,還沒有說話就已得著釋放。
三、周詠儀
周詠儀,一九一四年出生於香港灣仔,父親名叫周昌余,母親名叫吳英。父母帶著他們姊妹五個住在一個小木屋之中,靠著一個攤販牌做做小生意,打發著苦日子。
周姊妹的父母都是佛教徒。尤其是她的母親,吃齋念佛,家裏供奉著菩薩、祖先的神位,初一、十五燒香拜佛不算。逢年過節,還有其它什麽拜神的節期,一年足有二十多次,她把食物擺在菩薩、祖先的神位面前,她自己拜,丈夫拜,又叫她的女兒、兒子一個一個的拜,拜過之後才準許吃。
由於家境困難,周詠儀十一歲才上學讀書。她上的是聖公會辦的小學,在學校中開始接觸到基督教的信仰。
十三歲時她常到王載家裏聚會,王載的講道使她深受感動,使她決心信主。
她母親反對她信主,因為信主後她就不拜她母親所供奉的菩薩和祖先。每次遇到他們要拜偶像時,他們都要罵她、打她、不給她吃,強迫她在偶像面前下拜。感謝主的保守,她自從信主以後,就再也沒有在偶像面前屈過膝。
親戚勸她:”傻妹子,為什麽老是跟你的母親作對呢,你要信耶穌,你心裏信不就行了,為什麽不順從一下你的母親,在菩薩面前拜一拜呢?”
她回答說:”不行的,信耶穌的人是絕對不能拜偶像的。"
有一次,父母因她不拜偶像大發雷霆,打、罵,將她的《聖經》燒了,並將她逐出家門。她流著眼淚流落街頭,忽然心裏冒出一句話:”我父母離棄我,耶和華必收留我。"(詩篇27篇10節)使她心裏頓覺安慰。
她的父親認為,她是讀書讀壞了。當她讀到三年級時,就不準她再上學讀書。
父母雖然這樣對她,可是她並不恨她的父母,因為她知道父母是因為不明白才這樣對待她的。她一直為她的母親禱告,求主救她的母親。在禱告中主給了她一個應許:”當信主耶穌,你和你的一家都必得救。"(使徒行傳十六章31節)她得到這個應許以後,信心更加堅定,求主憐憫她的一家。
以後,周詠儀得到上學的機會,又讀了二年書,到小學五年級,就再也無法上學了。她雖然只讀了五年書,可是她讀聖經讀得很認真,這不但使她的靈性得著長進,還使她的文化提高很快。經弟兄姊妹介紹,不久便找到一份教小學生的工作。蒙主賜給她聰明智慧,使她的教書工作成績優異,一路升職,後來甚至當了職業學校的校長。
周詠儀十九歲時嫁給李添文作二房妻子(民國時允許多妻制,有錢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因為她的父母不同意她信主,在她未成年時不能受浸。結婚後,她向王載提出她要受浸。王載遂請弟兄會的弟兄到大海裏為她施浸。
曾有不少弟兄姊妹想勸周詠儀的母親信主,可是誰都勸她不動,所以大家都說她是像水泥石屎那樣硬的。
周詠儀一直祈求主拯救她的母親,直到她二十七歲時,年初二她回娘家探親。她的母親一見到她就痛哭流涕。她問她母親為什麽哭?母親回答說:”我們家今年肯定會遭災的了,因為預兆很不好,年三十日做煎堆(煎堆,廣東人的一種食品,糯米粉加糖做好後再用油炸)的粉倒掉了,煮菜的油倒掉了,年初一好好的一個砂煲又裂了。前次年三十日倒了粉,那一年你的一個弟弟沒有了。這次不單倒了粉,還倒了油,裂了砂煲,我們家肯定會有人丁損失。如果你爸爸或是你弟弟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怎麽是好啊!"
周姊妹對她母親說:”我早就叫你不要信那些假神,可是你總是不聽。要是你能夠信耶穌,就什麽事都不會有。"
她母親說:”女兒呀,是不是還有救法?"
周姊妹打開聖經,找到約翰福音第十章17-18節,讀給她母親聽:”(主耶穌說)我父愛我,因我將命捨去、好再取回來。沒有人奪我的命去,是我自己捨的。我有權柄捨了,也有權柄取回來;這是我從我父所受的命令。”
讀完了,又解釋給她母親聽,並對她說:”我們的生命不在魔鬼手裏,而是在神的手裏。你應當信耶穌,我可以擔保你平安無事。”
她的母親信主了,猶如換了一個人,很喜樂,慶幸她擺脫了魔鬼的捆綁,找到了真神。她的母親信主了,成了一個虔誠的基督徒。
那一年,周姊妹母親的家裏不但沒有什麽不好的遭遇,相反,她的一個本來病得很弱的妹妹樂儀,人都以為必死無疑的弱女,竟神跡般地好轉過來了。她的母親帶著她的弟弟妹妹都信主了,只剩下她的父親還沒有信主。
後來,她的父親患病,醫生已斷定無法醫治,她和弟弟妹妹都來到他的面前。她禱告主說:”主呀,祢曾經應許過我,”當信主耶穌,你和你的一家都必得救。”現在,我的父親還沒有信祢,怎麽就死了呢?”在禱告中主給了她兩句話:”願被囚之人的嘆息,達到祢面前,願祢按著祢的大能大力,存留那些將要死的人。"(詩篇七十九篇11節)又說:”這病不至於死”。(約翰福音十一章4節) 她知道,她的父親不會死。
她對她的父親說:”爸爸,醫生已經斷定你沒有醫的了,可是主耶穌是最大的醫生,你現在就信耶穌,求主耶穌來醫治你,好不好?”
她的父親回答說:”你的主耶穌若能醫好我,我就信祂。"
周詠儀說:”我的主耶穌不是你的僕人,你要認罪悔改信靠祂,不能跟祂討價還價。"
周姊妹的話使她父親想起了從前怎麽打罵他的女兒,燒了她的聖經,將她逐出家門。他低頭向主耶穌認罪了。她的父親信主後,病就慢慢的好了。後來又活了幾年,一直到1949年,主才接他回去。
我們所認識的周姊妹,是一個明白神的旨意,很會禱告的姊妹,這都是神讓她面對著家庭父母拜偶像的障礙,教導她抓住神的應許堅韌不拨的向神禱告的結果。
日本侵略中國的日子,她同她的丈夫李添文生活在廣州(她丈夫先前的妻子已經去世)。日本飛機空襲廣州時,周詠儀幾次險被炸死,是神奇妙的救她脫離了危險。廣州淪陷之前,她的丈夫帶著她回到了他的家鄉興寧。在高華路開了一間酒店。
周詠儀沒有生育,只領養了一個男孩,名叫李耀群,後來去香港。
丙、四十年代的靈命復興
客屬教會從張復興將一粒福音種子帶回家鄉開始,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的靈命復興也從張復興家族開始。
因為教會開辦現代學校,基督徒家中的小孩首先得著受教育的機會;張復興的兒孫因而也成了出類拨萃的人才,前面說過,他的兒子張谷初後來竟當上了五華縣的縣長,成了當地的顯赫家族。然而”祂將他們所求的賜給他們,卻使他們心靈軟弱。"(詩篇一百零六篇15節)得著了世界的張谷初的二個兒子張叔傑、張憲昌卻變成了掛名的基督徒,甚至都抽上了鴉片;父子不和,兄弟鬩墻,家道中落。他們雖明知深陷罪中,卻是欲脫不能。
鄧文清和他的同工林悅、曾恩貞、鐘慕義(原名鐘坤,國民黨軍官,後悔改信主),還有個年輕人孫治典等,來到五華潭下他的舅舅家裏(鄧文清的母親是張谷初的大女兒),在他們家裏舉行家庭聚會。
鄧文清對他們說:”舅舅,你們當悔改信耶穌。"
他們回答說:”我們知道,牧師叫我們先要將鴉片戒掉,再去參加禮拜,可是我們總是戒不掉鴉片。"
鄧文清對他們說:”不是這樣,不要求你們先將鴉片戒掉,只要你們在主耶穌基督面前跪下來,向祂悔改認罪,接受祂作救主,求祂憐憫拯救。"
聖靈在他們心裏動工,使他們回想起小時候在父親帶領下敬拜主的幸福時光,回想起自己一步步的陷在罪中,受著罪惡奴役的苦境,他們跪在主耶穌基督面前痛痛的流淚悔改,求主赦免、憐憫。此後他們竟變了一個人,心中充滿了平安喜樂,鴉片煙癮竟沒有了,兄弟和好,彼此認罪,二個家庭充滿了得救的歡樂。時為1948年,張叔傑的兒子張偉勝也是這個時候重生得救的。
後來鄧文清和他的同工就住在大布坪《明德樓》他妹妹羅愛清的家裏,每天早晨天未亮他們就起來禱告,吃過早飯就出去佈道。以大布坪為中心,往來於潭下、雙頭、長布等地傳福音。
這時,女傳道羅玉貞、徐德貞、江恩貞加入了福音的團隊,剛剛戒掉鴉片毒癮的張叔傑、張宗昌兄弟,心裏火熱,也成了福音的使者。年輕的徐惠玉因為要耕田,只要一有空也跟著團隊出去。聖靈大大的動工,在傳統的基督徒之家族中,得到真正的靈命大復興。短時內就有幾十個人接受了主耶穌基督,受了浸。(因當時形勢不允許,對初信者沒有好好的跟進,這些受了浸的人在1949年解放後的一、二年中好像失落了,可是真正的種子是會發芽生長的,到土地改革後,他們又熱心起來了。)
他們也到崇真會的各處教堂去傳生命福音信息。對鄧文清,以前崇真會各教會是很歡迎的,只是現在因為他們宣揚要脫離宗派,被認為是”偷羊”的,不再歡迎他們。有一次,鐘慕義在他自己的家鄉鶴市福音堂,他走上講臺請求牧師能讓他分享信息,竟遭到牧師在臺上斥他為偷羊的人,打了他一耳光。他謙卑的把臉的另一側轉過來,說:”請在這邊再打一掌。"臺下的人看見都很受感動,這事遂在各教會中傳開。
後來,鄧文清住在興寧高華路周詠儀的家裏,福音工作的重心放在興寧。
1949年下半年客屬解放,因歷史問題鐘慕義被捕,鄧文清回到藍口,聚會暫停。土改後他又回到興寧高華路帶領聚會。興寧是塊福音好土,尋求主的人很多,每主日,周詠儀的店裏,三層樓都坐滿了人,直到1958年政府下了禁令,聚會才停下來。
客屬教會的靈性生命復興,與潮汕互相影響;汕頭聚會處的負責人是謝子遜、麥弟兄、孫律典、洪衛等人,後來謝子遜去了美國,麥弟兄死於監獄,孫律典、孫孔典兄弟就成了汕頭聚會處的主要負責弟兄,孫氏兄弟就是張復興的孫女婿孫時略的兒子,鄧文清的表弟。
“雨雪從天而降,並不返回,卻滋潤地土,使地上發芽結實,使撒種的有種,使要吃的有糧。"(以賽亞書五十五章10節)
四十年代靈性生命的復興,時間不長,範圍也不廣。可是這是無所不知的神,為教會迎接1949年社會大變革挑戰所作的準備。好像北方農民在冬天來臨之前就將麥種撒在地裏,讓它長出幼苗,等著嚴冬的大雪的復蓋。這樣可將害蟲殺死,到了春天可以得著溶化的雨雪的滋養,得到好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