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November 21,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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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和與教贖(梁燕城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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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音(普通話)

分享:梁燕城博士

大概是2007年的1月,那時侯上海,下著冰冷的雨,我就到上海,那時侯我到上海主要是因為我知道上海有許多民工的問題,我有個好朋友叫曾教授──他曾經在中文大學教書,他告訴我在中國的城市裡面有許多生活艱難的民工,我本來在這個農村上鄉下鄉已經有很多年了,但是城市裡面的苦難,我知道之後馬上就跟上海大學合作。我就去上海我要理解一下,因為在中國大概有一億五千萬的農民工,然後他們大概有二千萬個孩子待在城市裡面長大。但是他們沒有戶口,所以他們沒辦法讀正規的學校,就有些有心人辦了一些民工學校。但是民工學校只能夠做到初中畢業,然後高中呢,由於他們不能在上海讀高中、考高考,他們就只能夠回到農村裡面去考,但是這樣就離開父母了,有很多農民工的孩子唸到初中畢業就出來找工作,也同時又再成為農民工,然後在工廠可能是受很多壓迫的工作,但是如果漂亮一點的女孩子,就可以出來,帶到那些色情的地方工作,曾教授告訴我在上海曾經見過一些很先進的大廈,他們樓下都有一些娛樂城,卡拉OK,然後在馬路的對面就是那些農民工住的平房,他說每逢黃昏的時候,應該最美麗的時刻罷,但是就有一些打扮得很美麗的女孩子,從裡面那農民工住的地方出來,走到那個娛樂城,卡拉OK裡面工作,而且很多是色情的工作,我聽到這個消息讓我心中實在很不安,因為我知道中國在卡拉OK實在有很多女孩子很年青,但是她們的生活就可能不是她選擇的生活。所以我最初跑到農村來就是要幫助女孩子們不要成為妓女,就要幫助她們教育,所以我們在廣西的山區幫助6個縣的孩子讀書,凡是沒有機會、沒有錢讀高中,但是他們有能力的我們都供他們讀。而我們供的那一些全部高中畢業都考上大學,現在已經快大學畢業了,我們供到現在,一直也供他們到大學。但是城裡的那些怎辦?所以我就跟他們去看,那些農民工住的地方,那時候一月天氣冰冷,雨水亦很冷,然後進那些農民工的家大概是十平米的一個小單位,一張床一張桌 就這麼多。然後孩子們回家就用就用那個床作為書桌,他們坐在小椅上然後在床上做功課。

我們看到一家人,有個女孩子叫李媚,她是一個剛剛小學畢業進初中一的孩子,她的媽媽由於有病不能工作,靠爸爸一個養大她和哥哥,而她的哥哥由於品學兼優,所以就回到農村裡面讀高中了,而當時爸爸就說,妳是女孩子罷,不要再讀書了,不如就出來工作罷,那時候她是小學生12、13歲,但是她每天都哭,她說很希望上學。後來爸爸為了愛這個女兒,就做2個工作,白天一個晚上一個,就賺大概一千多塊,就可以養2個孩子讀書了,我們去看她的時候,她的爸爸非常疲累(他特地趕回來,因為知道有香港、加拿大的人來看他的女兒)。

然後,他們的希望在哥哥,讓哥哥考上大學。他們一生就可以改變了,然後他們也知道如果哥哥考上大學大概一萬多塊的開支。妹妹還是要犧牲的,她剛剛初中畢業,就可能要出來工作了,妹妹也願意,如果哥哥考上大學我出來做工來供他讀書。講到這裡她已經哭了,那時候我們很明白她們這種苦楚。所以我就說:不用擔心我們有個基金會,我們幫助孩子們讀大學,剛剛我們幫助廣西的那些孩子,他們都進大學了,所以我們都有點錢可以幫讀大學的孩子,如果妳哥哥考上大學,妳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幫助他。當我們這樣說時,全家人的眼中都滾上淚水,然後呢,我看這個妹妹很可愛,我真的有點擔心她將來有一天打扮美麗走到馬路對面上班的那種女孩子,我就陶腰包拿了大概一百塊就要這次是給妳的獎學金,妳那麼孝順、那麼乖,犧牲自己為了家人。想不到他們全家都哭起來,為什麼他們會哭呢?實在一百塊不算什麼錢啦,不過在窮人當中,一百塊還是一點錢,因為我曾經在四川大學教書,我住在川大,我就明白原來便宜的你可以2塊錢吃一碗的那種餃子,如果遊客可能30塊,我們在民間就2塊錢,所以吃平民的那種東西,我們回去拿一千塊就變成富豪了,所以一百塊可以食很多頓飯,但是我看他們也不是因為一百塊的問題,而是因為他們感受到有人關懷他們,他們有一種尊嚴,因為農民工是給人看不起的,在街上、在路上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們這些低下階層工作的人。

我曾經親眼看過,我在北京有一個會議,那時是中央的一個會議,但大部份是有錢人,只有我是一個知識份子,但是有些基督徒在裡面,就請我跟這些有錢人見面,希望我影響一下他們,然後我就跟他們吃飯,在吃飯的時候那個服務員不小心就把那些果汁倒在他褲上,他就馬上跳起來用廣東話講粗言,講完之後那個女孩子就不好意思說:不好意思呀,我賠給你好了。他說:妳賠得起嗎?妳賠得起嗎?她想一條褲子為什麼賠不起?他是有錢人,褲子要一萬塊的,他穿的褲子跟我的差不多,但是可能他買的是名牌子,極大的名牌可能要一萬塊,起碼五千塊,完蛋了。我也賠不起,因為五千塊可供五個人在農村讀書了。在城裡就可供兩個人讀書。

當我們大家都在哭的時候,我們都流淚了,當我離開我體會到他們需要尊嚴,需要人看重他們,需有人把他們看是人。然後我們在他們當中跑到許多很多類似的家庭。每個家都有他的故事,有一些丈夫因為當礦工,礦難就死掉了,剩下媽媽當清潔工人養大兒子,兒子又受傷了,因為他手斷了。沒有一點錢去醫治,後來我們都留了點錢給他們。

另外一件事,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像鍾欣桐(香港Twins歌手組合成員)一樣的漂亮,鍾欣桐啦,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她已經沒有讀書了,因為沒有錢,我們問她,她就哭了,一哭就說我很想再讀書只是我沒有錢,問她將來想當什麼?她說想當明星,我想完蛋了,她當明星肯定完蛋了。出去肯定給人找去當那種最壞的工作,所以那時候我們就馬上替她繳了學費,因為剛剛開學了,明天就上學了,但是我們算什麼?救了一點點啊?所以我就馬上決定從我們的基金拿一點錢出來,我們供50個學生讀高中,我們建立了一所高中,是職業高中,50個學生,後來是100個兩班孩子,我們就這樣開始了在上海保山區的一點點小工作。

到去年年底,我們聽到消息,我們第一批高中畢業了,他們十多個去考大學,有很多出來工作,但是有十多個出來考大學,結果竟然考上復旦大學,這個復旦的成人大學,那個是成人教育部份,他有華東、理工大學等等的都是名校,我們高興得不得了。終於這批孩子,我們幫助他們能夠成為有用的人,這些孩子講起來,每一個人都哭、每一個人都很多故事。在這段日子,我們在中國閱讀不同的人的故事,也閱讀這個曾經受苦很深的中國──我們的祖國。

然後,那個保山區很高興,市長決定有一個慶祝會,因為在區裡面的農民工竟然有一批考上了大學,所以邀請我回去,我找一天會過去…民工考上大學,名大學。那麼這麼多年來,我從1993年就來中國了,我們學習去閱讀我們的祖國,閱讀這些人的苦難,而過去與其說我們都常常說中國人不好,我們也明白中國的問題很深,但是與其天天罵他是沒有作用的,我們希望中華民族…不是把香蕉掉到溫家寶的面前,希望有民主或達到民主是不可能的。民族或者中國的改變,中國的各種的改善,要你以無盡的愛去面對,一點一點的改變,不能明天她就全都變成民主國家。那是一點一點的民主,人的尊嚴帶回這個大地上去,所以我93年就走上這條路,我又放棄了海外所有的工作,那時候剛剛有個工作就是一百萬的薪酬請我…真艱難!我剛剛決定要回國做偉大的貢獻。你給我一百萬的薪酬,真的辛苦了,天啊!我要錢還是要愛國啊?但是我知道那實在是一個宗教性的決定,不只一個民族性的愛國決定,終於決定是從上帝而來。就是要幫助中國先要醫治他過去的暴戾、過去的鬥爭、醫治他的過去的傷痕,所以那時候完全是宗教的經驗,上帝讓我明白,中國是個受傷很深的民族。

我們在海外,我們總是看到他很多不好,但是我們海外寫一千篇文章都不會改變中國,每年6月4日跑去示威亦不會改變中國,連美國要她改變他也不會改變,我們講幾句說話不可能要她改變,真的改變要從她底層的文化、她的心靈的深處、重建一種對人的愛、對人的關懷、對人的尊重,才能夠慢慢把最偉大的東西在中國裡面自己產生出來。所以我就是這樣因著這個宗教的原因,上帝這樣叫我回去中國,當僕人的心來回去,這樣的話我就要放棄了一百多萬的薪酬,我也想到拿到一百萬薪酬實在沒什麼用,反正我生活都已經不錯了,人只要有基本生活已經很好了,那時我40歲,那麼要我再過20年拿了幾千萬…最多把房子弄大一點,開一台名貴一點的車子,大概就是這樣罷。而且把錢放在銀行拿這個利息,然後去養自己,常常去shopping mall ,我講這句要廣東話才聽得明白──做色魔,就是天天吃垃圾然後就逛shopping mall──日日食色行mall(廣東話)。因為廣東話利息的「息」跟顏色的「色」是同音的。就變色魔,魔鬼的魔。那麼你見當一個有錢人實在沒什麼特別啦,普通的人你看到天上有星星,到處有大樹,你看到流水還是這樣流過,我們已經很滿足,當你多一點錢,最多你從一個Toyota改成Benz,就是這樣而已,房子弄大一點,但我房子已經很大了,那時候我住在加拿大已經很夠了,那麼不需要再多一點錢,我需要的就是把我生命最後的部份,人生還有二十多年,我要把這二十多年獻給有需要的人,把一個曾經受苦很深的民族,我們把愛獻給他。

90年代中國還是給外國忌才的時候,我回去我要告訴中國人,你們的困難我完全明白,我回來是要告訴你,你不是孤單的,我跟你一起面對這個艱難,我沒什麼可以給你,我沒有錢、也沒有投資、也沒有做生意。我一個人回去,把我一點的學問帶回來、把我一點的感情和仁愛帶回來,我想能夠更新這個文化重生這個文化,重建人的人格,如果能夠這樣做到一點,我覺得人生已非常的滿足了。所以這樣開始了一個「復和」的過程,過去我是很恨共產黨的人,我常常罵共產黨,從前我比那個黃毓民更利害啦。但是基督把我改變了,就是我要先和好才能夠愛他,所以我就回去跟他們在一起。然後我在大學我不斷把這種正義仁愛講出來,然後到山上跟山下,上鄉下鄉,去把最貧困的人、去擁抱他們、去認識他們。然後告訴他們,我們也不是有很多錢的人,只是把海外許多人的心帶回來。我們帶著一顆心來不帶走一根草,就是我們不帶走任何東西走,我們不做生意,沒有利益,我們只是回來希望把一種仁愛留在你們生命中,我們供你們讀書,是不用回報的,你們不用還錢,就是有一天你能夠,當你有能力、有地位的時候,你就去愛其他的人就是回報我們,想不到我們多年來就幫過五千多人,這大概就是一個和好的過程啦。

和好是需要一個很大的勇氣的。你和一個你很恨的人能夠和好是很難的,你對著這個龐大的國家在過去也有很多意見很恨她,但是你要回去跟她在一起,這些完全是在信仰裡面學會的。實在中國人是經過一種文化滄桑,這是一個著名的耶魯大學的社會學家<Jeffy Alexander>他提出cultural tumor這個名詞──文化滄桑,文化滄桑是什麼?就是一個民族、或者一群人,他經過長期不斷的苦難,這個苦難已經變成他的文化詮釋裡面的故事。他不只是一個歷史的事件,他是一個長期的歷史累積成文化,當我們中國人長大的時候,我們從小到大都聽到這樣的故事,從鴉片戰爭到英法聯軍、到八國聯軍、到日本侵華、到南京大屠殺、到國共內戰、到大躍進,我長大的時候就是大躍進,三年饑荒死了很多人,當時很多人跑來香港,然後文化大革命,很多很多過去滄桑的事,這種滄桑會令這個民族不正常,我開始明白受傷的人是不正常的,但是你不能罵他,他不正常你反而要幫助他、愛他,那麼整個民族不正常,我們在清朝下來就已經不正常,所以我們義和團之亂就是不正常、文化大革命也是不正常、大躍進也不正常,但是我們經過那麼多的事情,我們明白這個傷痕已經成為一個文化。面對這個文化的傷痕我們不是在罵他幾句就可以改變,反而應該以無盡的愛去醫治他,而容忍他還是不好,然後 只有愛能夠一點一點把他改變,所以那麼多年來我有十多年投身在中國大陸裡,學習去以愛來醫治這個民族過去的苦難,我們不能幫助全中國,我們幫助一小部份的人,但是一點點仁愛留下來的,就像一顆很小的種子,它還是會長大的。這也是我的信仰,當年孔子也只有很少人跟從他,耶穌也很少人跟從他,當慢慢這種子出來,才能把人類在暴戾、對立、仇恨中轉化為和好、和諧、仁愛,所以我就是想不到我走上歷史這條路,也參與在這歷史的過程,當我開始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中國會變好的,我一回來打算就是盡我們能力,我們有一點錢都會帶回來幫助中國。想不到我最初回來的人都罵我,給共產黨收買了、統戰或者是你有什麼利益罷,一定賺什麼錢,想不到過十年之後,人就說為什麼你那麼有眼光,那麼早就懂得回中國。然後我就看到中國慢慢地改進了,而且我們提很多意見給了中央,我們把農村所有的苦楚都寫下來,告訴中央我把民主人權的需要也中央,而中央我發現,最早我見那官的時候,他說你講的都對,不是我們馬上做得到,不過你講的如果我們可以做都會做,這個是跟官方跟國務院彼此交流的時候,我聽到很高興,只要可以做他們都會做,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對的。但是那麼大的國家要他馬上變不可能,還是讓他一點點變罷!我想不到那時候十年前我出個一個建議書,十年後慢慢就形成了,這本書他說不能做,不過在內部傳開去給他們看看。十年後這個快要成為政策了。我完全想不到他真的去做了,不過要等 十年,十年以民主發展來說是很快的了。你要想想英國要經過兩百多年才變成全民民主。中國才過了二十年,時間還是很短,我們總是想怎麼那麼慢,但是你看看英國怎麼變,慢慢改的,一種革命的改革,像法國革命的改革,法國結果經過五次革命三次復辟血流成河。結果還是改不了,還是等到1958年才完成他的民主化。真的健康的民主化,英國比她還快,等到1928年就全民民主了,英國從1688年開始光榮革命1689年開始人權憲章,the bill of rights 開始有議會的政策,然後要等到1958年才全民能夠選舉,看等了多久,所以我說中國你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全民變到先進國家一樣,但是我相信他總會這樣,因為我參與在裡面發展,他真的是在改,而且很多現在的高官從前他就是激烈要求民主的人。有些還是曾經六四示威的人,現在已經當很高很高的官,你想不到過去這些人都能夠被重用,這一些人有一天他總會把中國變得好一點,所以你知道他是有希望有機會的,我們也永遠有這個希望,這上帝給我們盼望──死而復活,中國好像死去了一百多年的苦難就讓她死去,到文革差不多完全死去,整個文化的民主差不多死掉。但是她應該可以復活的,但復活要你把生命一點一滴把生命種在這個大地,這就是我自己一個復和的過程。

實在我從小長大我體會的就是苦難,從我的父母開始,他們天天跟我說就是過去你怎麼跑日本,跑完日本剛剛開始能夠建立一點的…他們是大學生,那時候跑到農村讀書,因為日本把城市都打了,他們跑到農村讀大學,後來大學畢業在昆明還當了很好的一些工作,本來充滿希望的一班三十歲左右的年青人,又懂英語又懂古文的,我們父母都是這樣啦。那個年代的精英啊!你很難想像我媽媽可以講英語比我還好啊!她是讀英國文學,但是這樣的精英又跑了,共產黨來又跑了,跑到香港以為可以有一天回去,但是很快韓戰爆發這個朝鮮戰爭,他們就不能再回去。他們也有很多的痛苦,他們不能報國…讀那麼多書。這我爸爸他在大躍進失敗的時候他就得了精神病,他就永遠不再工作,在家裡面天天自言自語,天天罵人,那時候我們五十後的人,我們所經驗的我們父母是這樣告訴我們,過去中國的故事,然後爸爸媽媽都告訴我們過去的歷史,而我哥哥也懂歷史告訴我,我們是在這樣背景長大,我們是在很多苦難的中國背景之下長大,所以我從小就希望找到人生的出路,苦難如何可以得到解決?

所以我大概十三歲我就看莊子啦,十五歲我就研究佛經跟打坐,十四歲我就研究柏拉圖,希臘哲學,十三歲我就看浮士德及但丁的神曲。因為但丁神曲一開始就吸引我,第一句就說:我迷失在黑暗的森林裡面… 我那時候就很喜歡馬上看下去,實在很難看的書。但是我迷失在黑暗的森林,那就是我的經驗。十多歲的孩子在一個國家多難、家庭有苦楚、前途不知道如何的那個在殖民地長大… 我們就是這樣。然後要解決痛苦我就去打坐,所以我慢慢通過打坐的修養工夫,我就慢慢體會宇宙最早有三重的領悟,後來進到第四、第五重的領悟,就形成我和宇宙的復和過程,然後我才能夠跟人復和,這五重的領悟,第一重領悟就是從佛家裡面我領悟到,宇宙是變幻莫測,人生的變化,變化會令人痛苦,因為我們以為有一些好的東西,他會有一天不會存在,那就痛苦啦。當我年青的時候我就走遍 香港中文大學的地方。這個教堂還比我年青一點啦,上面那條橋我跟我的女朋友在那兒拍過照,在杜鵑花前我也拍照,那時候在火車站後面就是大海,黃昏的時候,我女朋友下火車看到我在馬路對面,很高興跑過來,風吹起她頭髮,很美麗!這個人後來就成為我的太太。那時侯我們牽了手在中大校園裏所有的路都走過,中大是談情最好的地方。然後,但是人生就是無常,多麼漂亮的太太也會變化的,結婚以後太太的頭髮就吹不起了,因為她不會再跑過來,她頭髮吹不起來了,然後我就想我就用佛學的智慧去理解,可能十年後,他會變成一個又胖又囉唆的女人,結果過了十年她還是很漂亮,而我就改二十年罷,我用佛學的智慧,人生是無常的,你不要執著她擁有漂亮,結果二十年後還是很漂亮,我就說三十年後肯定就是又胖又囉唆的女人,結果我已經結婚三十年了,我太太還是漂亮。我想這個不符合我領悟的真理,原來這是一個神蹟。上帝讓她漂亮一生,上帝知道我喜歡漂亮女人,所以讓我太太漂亮了三十多年啦。

那麼人生的變化無常,佛學基本上讓我們理解,變,一切的因緣滅,此生彼生,此滅彼滅,所以沒有東西是永遠的,這個空的定義就是沒有東西是永遠的,這叫空。他不是沒有東西,但是所有東西都不能永遠存在,那就是空的意思。他存在的狀態,終極是空的。這是我第一重的領悟。當你有這個領悟你可以放得開,事情成敗、得失沒什麼問題。一百多萬不算什麼,那沒錢也沒什麼,反正都是空的。幸好佛學教了我很好的領悟,這個到今天對我一生還是影響很大,讓我可以什麼都放得下。

而我第二個領悟就是,世界不單是變化,而且世界在變中是有不變的。那是易經一的道理,第一是變一,第二是不一,第三是減一,變一是一切都變化,這個中國文化跟印度文化也是可以溝通,但是中國文化還是多了一點變中還是有不變。而且可以很簡易的把這個不變的這些的道理,可以寫成一些符號,這易經的卦爻,然後這個什麼是變中的不變呢?就是我跟太太結婚已經三十一年,當我結婚二十年我發現大家都開始老了,兒子都開始讀大學了,但是想起我們在大學的日子還是如在昨天啊,在杜鵑花旁拍照(相片都變黃了)也是好像昨天那麼快樂的時刻,然後我說我們都老了,不過雖然我們的變化都很大,在我心中妳還是當年從火車站跑過來的那個女孩子,也還是那一朵美麗的百合花。我說妳是美麗百合花,過了二十年妳還是那朵百合花。這個叫變中的不變。說完之後她就沒有囉唆我很久。這個世界就是要對女人應該讚美一下,當丈夫的一定要讚美太太,因為只有太太是一生跟著你做牛做馬的人。所以你要永遠讚美她,你讚美她,她就會漂亮,很簡單,多麼醜的人她笑就漂亮,多麼美的人不笑就很難看,結果我太太常常還是笑,因有讚美她她就笑啦,她永遠漂亮下去啦。

那麼變中的不變,在道家就有一個名詞叫「道」。當老子提出這個道的觀念,宇宙無論怎麼變總是有個道在那裡,朱熹說這就是天理。道就好像一條道路,萬物發展…任何東西都是跟著它自己的道路來發展,就是它的規律,一個種子掉在泥土裡面長大,這個種子如果是桃花種子它還會變成桃花,梨樹的會變成梨樹,這是朱熹提到的。所以一切都有天理在那裏。宇宙應該有主宰的(朱熹是這樣說的),古人講的上帝他說應該是有的,不過如果有上帝,大概不是玉皇大帝那種樣子(朱熹還是很聰明),如果有神就不只穿衣服坐在上面的一個,那麼宇宙有道,真的奇異,因為當我太太懷孕的時候,我就想…因為我讀哲學,我就想她裡面的那個胚胎,那個卵子究竟是不是人來的呢?他根本還不是人呀,他只是一顆細胞,它分裂為什麼會變成一個人?實在很難理解,那個宇宙就有這樣的安排,這個DNA(基因),DNA是一種密碼。這密碼安排好,然後這個DNA如果是改了一點點,這個密碼就變成豬的密碼,它分裂就變成一隻豬啦。你怎麼知道肚子裡面的不是豬呢?如果它真的生一隻豬出來,你吃牠還是不吃牠呢?但是終於還是生出一個人,太奇怪了?為什麼一顆細胞會變成一個人?因為裡面有它的「道」,有它的天理,它是按這樣的道來發展它自己的,然後我常常追尋科學的最新發展,當我中學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這60年代宇宙已然有起源的証據,到90年代更多材料証實這個起源。第一秒鐘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安排好,從無到有已經很奇異,因為如果一切從自然而來,無的時候根本沒有自然,沒有自然又怎麼產生自然?對無神論來說,這本身就是一個很難的難題啦。對有神論來說是很簡單的一個問題。然後,它第一秒鐘而且所有今天我們存在的材料已經存那裡,那個information在那裡,它第一秒鐘放出來的時候,如果沒有規律,沒有一個道在那裡,它可以亂爆,但是它有按著道來爆的時候,它就產生地球這樣的星球,然後人,生命就在這裡面存在,生命所有存在的條件第一秒鐘已經安排好,所以我就覺得太奇異,宇宙真的有安排嗎?老子真的利害,他說「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在天地未有之前,已經有個不知什麼東西,「寂兮寥兮」──它是很安靜又很遼闊;「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它是獨立的不變的,它要推動萬物,它也不會疲倦,這一個偉大的我不知其名呀,他說:「可以為天下母」──天下所有東西從它而來,但是「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我不知道這個,就叫它是道,宇宙是有這道在那裡,真的太奇異了!我們今天存在原來在宇宙第一秒鐘安排好,這是我第二個領悟,宇宙是有道的存在,變中有不變。

第三個領悟,是儒家思想,那時我跟唐君毅、牟宗三兩個新儒學派的大師,他們提到人是有良知的,人為什麼會關懷其他人?人為什麼看到他人痛苦心中會不安?那是因為我們有良知存在,那也是真的,如果沒有那種基本的道德,人類根本就不能並存,今天人類的並存是,人還會看到他人痛苦是有不安的,四川剛發生地震我們馬上都要去幫助,所以這是人類非常特別不同的共同地方,跟動物不同的地方是人類的共同性。良知從那裡來?儒家讓我知道人是有價值、有良知、尊嚴,但是跟著的問題,良知從那裡來?儒家說從天而來,「天命之謂性」,良知從天而來,是宇宙的真理,宇宙的本體,就是良知的根源。如果宇宙最後的真理是良知的根源的話。宇宙就是一個道德的宇宙,而且這個本體一定是有情的,因為良知是有情,孟子說:「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就是順著你的情,你的善就可以流露,而這個善是與你的情在一起的,如果這個善來自天,天也一定有情。所以那時候我第四個領悟出來了。儒道佛三個領悟,但是第四個領悟就是應該有上帝存在。這宇宙有一個有情的真理,有仁愛的存在,這仁愛的心從宇宙而來,這個宇宙的本體是仁愛的。這是我很重要的領悟,宇宙的本體是仁愛的,我一生也要跟隨這宇宙的真理而活。

那時候我還是高中,那時候是中六,那時候我就看書經,我發現書經一開始的時候就說到,講到上帝了,我才知道原來中國古人是講上帝的,我最初以為中國宗教就是拜偶像的宗教,原來不是,中國最正統、最高的敬仰對象是上帝,在天壇,北京的天壇祈年殿裡面那一個牌子,寫的「皇天上帝」,這是中國人最高的信仰,當我理解這一點的時候,我知道應該有上帝存在。孔子也常常禱告,所以我也向天禱告,那時候考中大啊,求求上帝幫忙,結果真的考上了,那時候考中大是很難的,150個同學只有兩個考上中大,實在很艱苦的那個年代,然後進來之後,我覺得我要好好活著,那時候還有一個幻想,有一天當我出來,世界就會改變了,結果過了幾十年世界還沒有改變,人類還是很多痛苦,人類還是很多衝突,我是很有限,不過當我知道有上帝我就開始向祂禱告,我說我也很想能夠跟你會面,上帝如果你真的存在,我希望有一天能夠見到你。但是當從人這邊,好像很難過去(接觸上帝),要你練功練到高峰,天人合一的經驗,天人合一就是你跟宇宙融為一體,就體會到那種的人跟宇宙的能量是一體的。但是那個宇宙能量,還是上帝創造的動力,還不是上帝本身,上帝是有情的,你是否能夠跟他溝通嗎?你發現還是不行的,因為上帝是超過宇宙的,如果祂創造宇宙祂肯定也超過宇宙,我們練功最多跟宇宙融為一體,我們不能超過宇宙,跟他的根源上帝連繫,所以練功是過不了上帝那裏,人和上帝之間仍然有鴻溝,另外一點就是我發現原來人,人心靈的深處還是有很多醜惡的東西,對比其他人我還是非常好的人,但是對比上帝,我一想到上帝就我不行。因為我心中還是想很多壞東西的,我沒有殺 人,但是心中也總會殺一些人啦,你很氣的時候就會趕快把那壞蛋殺掉,我沒有姦淫不過我會想得很精彩啦。是人心靈的罪過,人不能接近上帝,因為上帝是聖潔的。不過我問上帝我如何可以認識你?那個時候,中大一個同學問我星期六下午有沒有空,他是基督徒,我知道基督徒問這個問題肯定有陰謀,他叫人聽什麼的嘛,就佈道會,或者是一些什麼的查經班啦,我想也應該理解一下,因為我打坐什麼功都練過了,儒家佛家道家,就只差個基督教,那時候說實話是看不起基督教,就是沒思想的人,也不讀書的人才信,因為我是讀基督教學校,那我都聽 過了,但是我以為我理解基督教,但是我去了那個團契呢,發現那些人有一種很單純的心,但是我發問問題他們全都不懂得回答,我是搞哲學的嘛,我問哲學問題也問宗教問題他們完全都不懂,我說佛教他們也不懂,他們只能夠回去為我禱告,但是我又發現這些人有一種愛心跟單純,是與眾不同的。所以我又發現了一點他們可以與上帝溝通,奇怪?他們為什麼能和上帝溝通呢?我是什麼都通,我通靈界,我打坐都通靈界,通各種奇怪的東西,我就只是不通上帝,他們就什麼都不通,你講什麼宗教哲學他們都不通,但一通就到頂到了上帝,奇怪?他們好像找到一條通道,後來我研究慢慢就明白了。因為他們說是通過耶穌基督,所以我就去研究聖經,我就找到道成肉身這個觀念,就是救贖的觀念,上帝與人復和,這復和不只是人與人復和,更是上帝主動跟人經歷和諧,是道,這最後真理來到人間,與人類會面,而且他很具體的來到人間,還受了很多的痛苦,經歷跟人溝通的關係,人類是很多痛苦,但是上帝來到人間就是要跟人一同受苦。

上帝不是用全能來變好世界,而是跟你一同受苦,來告訴你,你不是孤單的,連神都受過苦,而且祂通過受苦來寬恕我們的罪過,人類最大的問題,一個是痛苦、一個是罪過,我年青時這就是我人生中最難克服的問題,過去的恨、痛苦變成傷害變成恨。然後還有就是我的罪過,在耶穌基督原來釘十架有個深刻的意義,就是你受苦的時候我是跟你在一起的,你受的罪我都願意替你承擔,你可以得到寬 恕。

最後第三大難題是死亡的問題,耶穌基督釘十架後死後復活,復活代表生命可以從新開始,而復活亦克服了死亡問題,人的死亡變成一道門,這個門讓你可以進到永恆當中,所以在我深刻了解基督教之後,這個真的可不簡單啊,三大難題祂都處理了,祂跟儒道佛是不同的,祂不是同樣的東西,不是「殊途同歸」的東西。有不同的,就是祂是個救贖,祂是一個啟示,啟示就是真理主動來跟人類會面,祂不是一個等待你去找祂的真理,因為祂是仁愛的,所以祂會主動跟你會面,所以上帝會過來跟你溝通,這個時候我就明白,這個上帝跟我有一個我跟你的關係,而我不能通過理解我自己去理解祂,一般我們講的真理…比如說良知… 通過天理解我,就理解天。或者泛神論的觀點,理解自己去理解宇宙的真理,但是上帝是有無盡的恩情。祂是超過我所能理解的,所以我不能通過理解我去理解祂,祂好像是另外一個偉大的愛,可以跟我們溝通,但是你要打開心才能跟祂溝通,而這個時候我就明白了這個叫「啟示」,要祂主動打開來找你,然後祂主動有救贖才能回復跟人的和諧。

在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基督教是真的不簡單的一套東西,就好像怎麼樣?就好像你看到一個女孩子年輕的時候你很喜歡他,但是如果她不跟你溝通你也是沒辦法的,你單方面無論怎麼做,你可以天天在她面前表現自己打球打得很好,但是她不看你,你就沒辦法了,你讀書非常好,你學問非常好,她不聽你也沒用,然後你天天在她面前打坐打到飛上半空,但是她不看你你也沒用,直到有一天她過來說,你好嗎?我們一起走一走好嗎?你說好!當然好啦!當她願意跟你溝通的時候,馬上溝通出來啦。上帝就是上帝,祂是一個偉大可以與你感通的真理,祂是愛的本身,是祂主動跟你會面。但是祂跟你會面…我求上帝呀!你是全能的,把我的問題解決吧!上帝說:不,我是跟你共同走過,人生所有的艱苦,讓你學會怎樣好好去做一個人。所以我開始知道原來耶穌基督是跟我們同行的,祂不是用全能變好世界,全能變好世界就沒意義,如果我說:上帝我想吃蝦餃,上帝說:好!你就去樹上去摘下來,就有了,我變出來,還要熱的。如果我說上帝我想吃鮑魚,上帝說:好!你廁所打開,剛才你放下去的東西,現在變成鮑魚啦,因為我是全能的,就變好了。上帝把什麼都變出來了,人就變得沒意義啦!我存在是要經過我努力,可以包蝦餃、找鮑魚,我不能靠上帝替我變出來,所以上帝不是替你變好所有東西,祂反而說:我跟你一起面對生命中種種的苦楚,我跟你共同前進,而且我經過極大的痛苦來承擔你的苦和罪,希望你將來也能夠以同樣的愛,犧牲你自己去愛其他人。

所以忽然間我就明白基督教的一種非常大的無條件的愛的動力,佛教講的慈悲實在當我信基督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只要你願意犧牲的時候就是完全的慈悲,你願意感通他人的需要時就是慈悲的開始,也是仁愛的開始,所以當我試著打開我的心接受基督的時候,我就體會到上帝進到生命裡面的一種喜樂,原來上帝就是你怎麼跟祂溝通呢?你打開心,信心就是一種開放性,就是一樣存在的自我開發,Openness of Being,當存在能夠自我開放的時候,你就跟上帝會面,信心不是一種什麼believe system,不是相信一套系統,信心是一種心靈的開放,來與宇宙無盡的完美、仁愛會面,會面令你的生命就得到改變,你會去愛其他人。

所以後來我一生就這樣走下去,當我43歲的時候,上帝呼應我回中國,實在我20歲已經打算來中國,22歲一信基督教,好!我願意回中國,要向紅衛兵傳福音,紅衛兵把我右面打,我給他左面打,然後當他打我肚子的時候我還是寬恕你的。上帝說我沒有教你這樣犧牲,多等幾十年罷。想不到等到40歲的時候,犧牲了一百多萬薪酬的那時候去,那時候40多歲犧牲很難啦,20多歲很願意犧牲,你什麼都沒有放下一切很容易,但是你有很多東西你就很難放棄,那時候神才叫我在中國百多年的苦難這段歷史,現在你可以參與在其中,我真想不到,這是我一生最快樂的十多年,在個人物質來說,我是收入是最低的十多年,以一個人有學位、有一定的名氣,如果我想賺錢我可以生活很…物質生活可以很好,但是我放棄了這一切,我寧願薪酬低一點,但是我能夠回去跟中國人一起渡過他最艱難的歲月,而且要跑到中國最低層的世界,來跟人民走在一起,然後又能夠把人民的苦難、困難告訴我們的政府。而政府也很奇異,因為中國實在非常開放啊,你願意真心對她,她也真心對你,你恨她,她也肯定不會聽你的,但是你願意先愛她到完全願意,她也用同樣的尊重來聽你的說法,所以我覺得很奇怪,終於中國政府很願意聽意見,而且她真的聽進去真的改進,好像我說過我曾經上書有關這個教育的改革、醫療的改革,後來中國完全都做了,人權的改革他也在做了,沒做得那麼快但是也是做了,所以實在我參與在中國,她是真心改好。但是你要先尊重她,以愛來建造這種信任,然後慢慢中國還是會更好,這是我的信心所在。我就經過了十多年最快樂的歲月,在我幫助的人當中我就以一個故事最後來完結我今天所講的。

幾年前我收到一封信,是個農村的老師寫來,他說他有個學生,高考是717分考上重慶醫科大學,非常好的女生,但是她沒有錢再讀下去,他知道我們是一個救援的組織,是在鄉下曾經建過一間學校,也幫助了幾個老師讀大學,所以他試一下寫信給我們,原來這個女生快要想自殺,因為她所有的希望可能要斷了,而且她有很重的病,就是一種風濕的病,一到冬天,天天晚上都很疼,她見又辛苦又沒有前途唯一的機會前途都沒辦法,原來這個孩子她家人一年的收入是一千多塊錢,不可能讀大學,然後她的老師在中學高中的時候還供她讀高中,說她水平很好,這個老師是750塊的薪酬,還供這個孩子讀高中,她高中畢業考上最好的大學,但是拿不了獎學金,他說那時候可能有些官員,把那個應該有的獎學金吞掉了,他們是小人物真的沒辦法,所以實在很苦,然後他就靠老師的錢,還有2個妹妹當農民工供她,過了2年也借了錢,終於也沒辦法啦。我一看到有這樣的人才,我說好我自己出5千塊供她,因為那時候我還沒有供大學生的工作,從她開始我才有大學生工作,那時候還沒有這制度,是我自己供的,後來有個替我針灸的中醫聽到我說這個人讀醫吧。梁博士你沒有什麼錢我來供她,好呀,中醫比我有錢,後來有個西醫知道那中醫沒什麼錢,說我來罷,這後來不用我的錢啦,那個西醫供她啦。後來我要把錢給她也很難,她在重慶我在四川,我叫她來拿錢後來她沒有來,後來好才明白她爸爸媽媽有點擔心。妳坐火車要一百多塊過去,如果是假的,因為中國有很多騙人,那會有送錢給人的事情,所以終於沒有來,後來我怎麼把錢給她,終於我們的這個關懷隊到她的農村,到那個縣城,我就打給老師,你出來拿錢罷,老師說真的非常謝謝你、非常謝謝你。我說是我們應該的,他有點奇怪,他問為什麼你說是應該的?我說因為我們是基督徒。結果他在鄉下出來到晚上9點多才跑到我們的旅館,這旅館當然也不是很高的旅館,在昏黃的燈火之下。那他跟我講這個女孩子的故事,我們也把我們的理想告訴他,然後我們就把5千塊交給他,我們談到午夜要離開的時候,他忽然間走到門口的時侯,他說:梁博士我願意成為一個基督徒,然後我奇怪我還沒有告訴他基督教他就信了。我還沒有告訴他我送他一本書,讓他回去慢慢看好,還沒有講基督教,因為我們在中國還尊重法律的,我們還是小心一點,不直接傳福音,他自動願意信,為什麼?他說看到你們這樣做,你們信的神一定是真的。所有我願意接受,結果我就不得不告訴他基督教是什麼。他就信主了,之後那個女孩子,她也去一下教會,但是她去也聽不明白就沒去了。結果那時候我就認識一個重慶的基督徒女孩子,這個女孩子也做扶貧的工作啦,她曾經到成都找我,談談她的理想,我見到這個女孩子,嘩!那麼年輕漂亮,但是跑到高山上幫助窮人,真的了不起,那時候我兒子也剛剛在四川,考這個中文試,我的兒子在加拿大長大,他考中級的漢語。他也在那裡教人英語,結果我馬上叫我兒子來認識這個女孩子,結果最後才知道我的兒子那時才22歲,那女孩子已經30歲了,沒有機會,後來就是這個女孩子,就去找我們幫助的那個叫黃美玲的學生,然後把她帶到山上,因為她是讀醫的,還有其他基督徒醫生帶著藥到那個最貧困的山,到比那個黃美玲更貧困的地區,幫助那些藏族的人(西藏人),以愛愛他們,黃美玲非常感動,那麼多基督徒犧牲他們賺錢的機會,竟然自己買藥送給山上有需要的人,他知道基督教所信的一定是真的,所以他說我每個禮拜都一定要去教會,結果她在教會,有一次跟一個彈琴的人聊天,那個人說他本來是癌症,醫生告訴他只剩下2個月的壽命,但是想不到現在已經過了六年了,因他禱告求上帝醫他,上帝就醫治他,黃美玲聽到,奇怪!對呀!上帝如果是全能大概我這個風濕祂也可以醫罷。她只是這樣想一想,想不到,她回去那個晚上,她的風濕就不疼了,然後過了一個禮拜,也是不疼,她非常激動,原來上帝是真的,結果她就受洗了,受洗的時候她就非常激動,後來就有一個山上很貧困的父母,帶一個孩子到醫院求醫,這個孩子6歲,醫生說已經沒有辦法救他啦,他急性腎衰竭,你不用給錢來醫了,預備後事罷,那一對父母非常痛苦,但是那個黃美玲也是醫生啦,在實習的醫生在旁邊,就說不如我帶你到教會,讓全教會為你按手禱告,結果全教會為他禱告,他回到山上,本來剩下2個月的命,結果過了幾個月他們回到重慶的教會來,他說孩子已經好了,在山上我們找不到禮拜堂,要回到重慶來謝謝上帝,結果在那個山上整個農村的人都成為基督徒。而她的老師,黃美玲的家鄉也信基督教。

我想不到我們只是給了5千塊錢,他們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改變,我知道救贖這種恩典,已經臨到這些人的身上,也因著這種恩典,每個人生命都改變,改變之後他們也跟其他人復和,他們也變得正正直直的來做人,成為一個好的公民,他們也真的愛國,也把和諧建造在這個地上。人間很多限制,我覺得自己很有限我不能幫助所有東西也不能救所有人,我的能力很有限,但是我以我的能力我起碼讓海外很多人來捐助以致到我們幫助了五千個孩子讀書到現在,對於一億多的貧困的人來說,我們只幫助了五千個孩子讀書,我們實在很有限,但是起碼我們幫助過五千個,對於我們的人生來說就很有意義,我不能幫助所有人,但是起碼有五千個,他們的命運改變了,然後我也把他們的情況告訴中央,中央也改變制度讓他們有更好的前途,然後我繼續把不同的建議告訴中央,而中央也真的聽,我覺得我很幸運,幸好十多年前我做了那個決定,就是回中國參與這段偉大的歷史,如果我只是停留在外國罵中國,今天我還是一個bitter in the natural,一個非常痛苦的知識份子,每天把鞋子掉進都不能改進中國,這回去跟中國在一起,中國是真的有改變,耶穌基督也是這樣來跟我們在一起,以致讓我們生命有改變,這就是叫救贖,這就是叫復和,就跟大家分享到這裡,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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