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November 21,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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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謙卑的心與上主同行 ep.1 (陳耀南)

(由於原影片受損,此乃修復後的,質素較差,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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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 : 鄭漢文博士
講員 : 陳耀南教授.倪匡先生.黃毓民先生

根據主席的安排,我是先負責沉悶平板的「照稿宣讀」的部份,之後倆位超級頭腦的就負責「火花滿天」的自由發揮;我現在就安坐在母校一張很舒服的沙發上面, 七個月前的這一個時候,甚至可能是這一個晚上,我就是安居在聖母的懷抱之中。你不要誤會以為我是天主教徒,我當時是安居在雪梨北岸聖母醫院的深切治療部那裡,全身插滿了管,原來是剛做完了一個四個半小時的心臟手術,於心口的正中...,不過在這個場合就很難跟大家「坦誠相向」,雖然我是男人,但也頗為不雅,在這裡(心口)也有約八、九吋長,一刀直下,從此,我的身上就有一個可以稱之為「心胸正直」的地方了,唯一心胸正直的地方!還不只如此,另外在胸骨就是那一排的骨也被切開了的,有四個鋼圈箍著,不是「心有千千結」,而是「心有四個圈」,這四圈又不是打麻將的四圈,那些護士、醫生也交代「你動完手術之後,起碼三四個月之內,千萬不要用超過五公斤的力,不論是甚麼都好,就是包括打麻將掉牌的那一下。」不過我是不會打麻將的,所以也沒有那一招;但其實會有甚麼後果呢?他說:如果你真的這麼做的話,你就會(我覺得)「心花怒放」,就是會整個心口全散掉;我自己在出院的時候,打側看那X光片,第一次看到真的是有四個圈,所以,我後來寫了幾十首詩,其中一首也說:如果我將來是土葬的,又有人發掘我的骨頭,就會很奇怪,為甚麼這個人的心口會有四個圈呢?原來就是這樣。此外,在左腳的右邊,就是大腿的右邊,就有大概一兩尺長,八個傷口,好像八個車站一樣,如果在座的朋友知道那一種叫做「CABG」,就是俗話所謂的「撘橋」,就是這樣子的作法,在大腿哪裡拿一段靜脈出來,再剪開多段,然後接去心臟三條血管哪裡,就是所謂的By Pass,即是哪一條路堵車,就蓋一條天橋,類似這樣子的意思;然後回家休養了一段時間,好幾個月足不出戶,然後才慢慢的...後來康復得很快。這些事情都提醒自己,不只是站在信仰的立場,自己是有所謂的「原罪」,原來站在生理學的、病理學的立場,自己的心也是好不到那裡,我的心如果是好的話,也不用做這些手術了,是不是呀?其實,都已經很感謝上主,就是有機會可以「入廠大修」,如果是發生在其他時間、其他地點,或者是在倉猝的環境之下,就不光是入廠大修,簡直是「無修」,可能從此就要「關門大吉」了,因為大家常常也會看到很多的例子,前一陣子香港也發生,如果我們這些小人物想攀附在一些出名的人物,很容易的,若干年前港督尤德,就是這樣的事;這個百多年前(有歷史專家梁教授在這裡,我也不知道是一百多少年前),曾國藩六十二歲而已,又是如此;大家也常常在報紙上看到,前一陣子香港有一個廚師的朋友,又是五十來歲,在做菜的時候,就去世了;前一陣子不是有一位香港的司機,在開車的時候又是這樣;就是說,要走的就會走,是不是呢?事實上已經很謝謝上天的了。

人到了那一個處境、人到了那一個時候,自己自問劫後餘生,就不禁會想,會這樣子的想,「為甚麼我自己從小(你看我好,我看你好而已),不論身世、不論健康,都不如人的。」自問不是個小心眼,但是現在卻又要小心這個心,又要小心這個眼;我四十多歲就已經全割掉白內障了,就是前一陣子那位胖局長何志平醫生幫我動的手術,十多年前的了,當時四十來歲而已,一個星期之內做了兩次白內障,真厲害;而這個心臟和眼睛都要小心,現在很多六七十歲的人常有的疾病,我有時候看一些的報紙、醫學報告,自己幾乎都有的「百分之多少的人到了這個年齡通常都會有這些症狀。」唉,我又有?好的事情不會有,是不是呀?就所以...。每次去見醫生,醫生都會問家族歷史,大家如果看過我以前寫的某一些書,談到自己過往五十年經過的事情,都會知道,我自己的身世都不清不楚,所以,第一個問題一定答不上,而醫生一定問某一些病一定是家族歷史的事情,於是就問我,有時候你就會自然地感慨,「為甚麼我當初不看清楚地圖,才投胎呢?」是不是呀?如果可以有選擇的話,我為甚麼不設計自己的遺傳基因呢?而所有的這些都是無法設計的。究竟為甚麼其他人的身體是原裝的德國正貨(恕我跟德國打一下廣告,畢竟到現在對德國貨依然很有信心),而我自己這一件貨呢?我都不敢得罪了,每次舉例都得罪某些國家的,都不知道是哪一個地方的偽劣產品,每件貨都比人差一點,真是沒辦法!究竟是「天地生我不良」,還是「父母養我不善」呢?抑或是「自己保養不好」呢?不過,如果我再這樣怨天尤人下去,我又自然會問,是不是?雖然說各有前因莫羨人,但究竟「前因」是誰所種?如果一切都說是冥冥中自有主宰,那麼這個主宰為甚麼又要對我那麼不公平呢?人就自然會這樣子問。

所以,談到這裡,我們又會對前幾天那位廣播處長申請者,他的牢騷和憤慨,或者多一點的同情和惋惜;老實說,我們是火燒不到身不知道痛,不是親歷奇景就當然覺得「唉呀,為甚麼IQ可能很高,但EQ好像不是很夠喎,這樣的事情也看不化,你這樣已經比很多人好得多了,甚麼甚麼甚麼,又說那些是沒有學位等等。」有時候我們想,如果我是他,我會不會有相同的怨憤呢?我個人記得很清楚,在很多年前,大概在二十年前,有一次在下完微雨之後回到母校,不知道是甚麼事,因為沒有甚麼事我也不會回到崇基,一下火車就看到...,中文大學是全世界有名的美麗校園,在座如果還在中大唸書,希望真的能珍惜這種福氣,當時我一下火車看到整幅好像水墨山,好像潑墨山水,真的是山明水秀,美到極點,但是我當時就很難過,為甚麼難過呢?不是為自己難過,為某些我教導過的學生難過,他們只是差一點分數,就進入不了這所美麗的校園,如果我是他,我會怎麼想呢?我會想「為甚麼我運氣那麼差?為甚麼我現在的學校那麼擁擠?社會地位又被人壓抑;如果我當初好一點,我就會來到這裡。」就會怎麼的想。其實我自己何嘗不是這樣想呢?每次來到這裡,我的感慨都是特別大,四十五年前這所禮拜堂第一次啟用之時,小弟那時剛剛四年級畢業,就有幸被選為所謂畢業生代表致詞,當然是講四分鐘而已,但是作為當事人,當然覺得很光榮,畢生難忘,但是很快就超過四十五年的今天,我從來沒有機會反哺我的母校,這個是我一生很大的遺憾,當然,這些都是「各有前因莫羨人」;一個那麼山名水秀的地方藏修游息,多幸福呀!而自然又會想「為甚麼我會沒有機會呢?為甚麼我一腔熱誠,為甚麼我所學的不能夠回饋我的母校呢?」當然有人會說「喂,你在港大教書,運氣已經很好了,你是甚麼人呀?何德何能?」沒錯!我是應該這麼想的。如果我們常常比上不足,就算當上院長、當上校長,拿了諾貝爾獎,那又如何呢?比上不足,人是永遠痛苦。幸好我們的民族文化,以至於我們後來所得到的信仰,都提醒我們,第一,上帝的恩賜各個不同,上帝自有祂的計劃;第二,我們比下有餘,我們知道所謂「計算我們的恩典」,生出來四肢五官都叫做健全,又能夠有普普通通的智慧,能夠在一個和平康樂的地方,過了求學、就業的幾十年,然後又不知道做甚麼,又移民到和平安樂的澳洲,十幾年沒有入息,都是「行行企企食飯幾味」(百無聊賴的生活),那「幾味」當然是冷飯、菜汁、開水之類,但都養活到現在,然後又周身病痛,又有工業社會最大殺手之一的心臟血管的病,現在又坐在自己的母校說「之乎者也」一番,實在已經是很大的恩賜了,是不是呢?你陳某是甚麼人?又不是人一個?都已經有這樣的福氣!

所以,有時候就應該是要很滿足了的。還有,如果想起自己的兩位小女兒都是這所母校畢業,那時候寫過一句其實那些平仄有些地方也要修改一下,「一門四中大,兩代三崇基」,這個已經是上帝給的福氣,一家四口四人邦,四人邦都是中大畢業,兩代之中,真是對不起新亞了,沒有一個是新亞,一個聯合,三個崇基;好像我剛才從我住的地方慢慢的走上來,我們住了有一個多禮拜,中大真的是越來越美,我常常都在想,為甚麼自己那麼傻,做了基督徒卻擺脫不了這個情意結,人終歸是人,我就在想,現在看見外面是龍騰虎躍的青年大學生,十幾年前我自己的女兒在這裡不又是這樣子?他們都已經很有福氣,兩個女兒都是在這裡畢業,都是在享受這個校園,看到現在有些年青的同學,你知道崇基有一個很羅曼蒂克,造就成很多姻緣的地方,山名水秀不拍拖的話,那在這裡做甚麼呢?在這裡看到雙手互靠,十指緊扣的慢慢走下來,我跟內子在昔日卻沒有那麼Romantic,但何嘗不都算是同一個學校的畢業生?這也算是很感恩的了。所以,只要能夠考慮一下自己很多的恩賜,都應該很滿足,以及想一下自己幾十年來,反躬自問,其實想的東西,好像佛家所謂「身口意三業」,無論行為、無論言語、無論思想,做錯的都不知道有多少,擢髮難數,很多事情,如果當初不是上帝放我一馬,早已頭條新聞了,平心而論的;不過上帝給我的試探,就沒有勝過我的能力所負荷不到的,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無驚無險的過去,實在很多的事情都應該感恩,有時反躬自問,自己算是甚麼?再怎麼樣也算是在這麼好的地方唸完書,又有這樣的一個服務機會,又承蒙很多人不棄的幫我出了很多書,實在是很感恩,很感恩的。

我很遲才開始讀聖經,五十多歲才信主,有點游擊戰式的讀聖經,偶然讀這一段,偶然碰那一卷,近期最感動的有三段,其中的一段特別覺得是(在林前四章7節)非常好,是偶然讀到,不是有一個甚麼讀經計劃,也不是有說人叫我讀那一段,或者有些朋友前幾天在這裡參加週會都聽我說過也不一定,那一段對我真的很大的感召,也有很深刻的想法,亦回應今天的主題,就是《存謙卑的心,與上帝同行》;那一段話是怎麼說呢?林前四章7節,我覺得很好,我常常用來勉勵朋友,「使你與人不同的是誰呢?你有甚麼不是領受的呢?若是領受的,為何自誇?彷彿不是領受的呢。」翻譯得很好,有時候我們(題外說話,我常常都有些職業病,講話中會不經不覺說了題外話),有時候我們羨慕另外的一些信仰,或者另外的一些經典,很雄心雅健,很高深,但是,其實聖經一樣很高深,只不過是很多熱心的基督徒,不斷將它翻譯為所有人都幾乎可以懂得的、親切而淺白的語言;所以,聖經的文字才會如此淺白,才會那麼容易讀,但是,不要因為文字的淺白,就以為道理不夠高深,好像剛才的那些說話,白話而已,當然以前有些文理本等等;每個字我覺得都是暮鼓晨鐘,「使你與人不同的是誰呢?」為甚麼你會雪膚花貌呢?為甚麼會回眸一笑百媚生呢?為甚麼你會神武英明呢?為甚麼你的頭腦比別人靈活呢?為甚麼IQ這麼高呢?使你與人不同的是誰呢?所以,包括那一天在早會上,在週會裡有一位女同學出來問,我都覺得是,「我是無神論的!」雙手交义很自豪,年青的人是可以這樣,值得同情;但是想一想,「使你與人不同的是誰呢?」我常常說,你說「懷疑論,不可知論」有道理,你說「我沒有足夠的證據,我不敢確定」,或者「我認為有沒有上帝我不知道」,或者「我認為有上帝,但是不是基督教所信仰的,我也不敢講」,這還好一點,但「我是無神論者!」我說「真的恭喜你,福壽與天齊。」你的命原來長到沒有歷史就先有你,所以你可以證明,可以說你沒有見過上帝,你的眼比紅外線、紫外線還要厲害,人看不到的上帝你都說看到,因為你看祂不到,所以你說沒有,就說「這幾千年都沒有人能證明有上帝」,但人的能力有多少呢?這個就真的是「使你與人不同的是誰呢?」你說你的頭腦很精密,裡面的DNA,那些的符號,為甚麼能排得那麼好,令到你這麼聰明呢?都會想一想,木本水源,想一想感恩;但你說「不是喎,使我與人不同,我生得特別醜,特別笨拙。」那是不是怨上帝呀?因為我特別醜,所以我一定要努力讀書,因此就稍有了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果我長得很英俊,我就會整天拍手機了;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一樣要感恩,如果我是美女,常常只惦記著妝扮,結果將來到了人老珠黃的時候,便發覺自己甚麼也沒有,書又沒有讀好,樣子又不再漂亮,男孩子又不再來,那麼我不就是空虛的空虛?是不是呀?全靠我因為不過不失,又不是漂亮,又不是醜,又不是笨,又不是聰明,安安份份,讀一點書,注意一下自己的待人接物,結果便可以有今時今日的回報,都是一種感恩。對不對?

「你有甚麼不是領受的呢?」什麼都是天父的;「若是領受的,為何自誇?彷彿不是領受的呢?」真是好,能夠想起這句說話,就沒有辦法不謙卑,是不是呀?為何自誇?「我雙手創造我的命運」,這句說話本身是不合邏輯,能夠創造的就不是命運了,我雙手怎樣怎樣,你為什麼是雙手,而不是百足多爪呢?「你們這班化骨龍(指自己的小孩)是我把你們養大,你們感謝上帝?應該要感謝我才對!」「老爸,你有能力養大我們這些孩子,你的能力從那兒來?」「你祖父來的的。」「那祖父又是從那兒來?」結果便好像鄭經翰先生那天的問題,到了最後便承認原來有個天父,希望毓民兄轉告鄭大班希望他現在接近多一點天父。當然是現實意義接近天父,不是叫他快點返回天父那裡,不是那個意思。當然其實有時我們每個人好像剛才那樣都會有一點牢騷,但人就是人,在座諸君在剛才說起母校時一定聞到空氣之中有少少酸味,但其實這個是人情之常,聖經也說上帝要恩待誰便恩待誰,我們是又誰呢?那會敢向神強嘴呢?迫著說話呢?所以這個使我們謙卑。

說到這裡便聯想起中國人以謙虛為美得,你們看《周易》六十四卦,六十三個卦,每一個卦有六個爻,都是有吉有兇,唯獨其中有一個叫謙卦,六爻都是好的,所以有句說話「一謙而四益」或者有句「滿招損,謙受益」,好像毓民兄很客氣送本書給我,或者是我送本書給毓民兄,都會說毓民吾兄指正,或者斧正,諸如此類,這些叫做謙;但其實滿招損謙受益,什麼叫謙受益呢?即是希望第一,消極方面希望你不要眼紅,你不要妒忌我,我請你指教,我向你學習,我是你學生,使你不會妒忌我;積極方面希望你給我一點好處,你教導我,你教導我這個字說錯了,那句說話不是這樣說,我真是很好,不用付學費已經有人教導我,便是受益;無論是避免人妒忌也好或是希望別人教導也好,其實歸根結底都是為了自己的好處,也是典型我們中國社會中國民族的一種特徵,就是很著重「實用」,很著重「公利」。其實中國人大多數的信仰態度都是說功利,因為有益處,因為有求必應,所以我相信它,這裡由於限於時間和這場合不是說這些。另外一段使我很感動是哈巴谷書最後的地方,你們自己找來看看就行,完全是「人又老了,錢也沒有,老婆也離我而去。」但都一樣感恩,那些才是真的信仰!祈禱便得到好處,那種信仰其實是黃大仙形式的,這是另外的一個問題,不要說這話題(糟糕,談東談西,忘了自己說到那裡,哈哈)。

對了,是謙受益,其實真正的謙,基督徒的謙,是近年的一種感悟,從前沒有這種想法,基督徒的謙真是為謙而謙,謙虛本身,「存謙卑的心」本身就是目的,不是說「謙卑是為了受益」,為什麼呢?在座基督徒、弟兄姊妹都會很熟悉,就算不是,都希望大家知道,「人算什麼你竟顧念他?」人算什麼呢?又是碳、氫、兩氮、磷、硫、鉀、鈉、鈣、鎂、鐵、氯十二元素并合一齊成為一個所謂的「臭皮囊」,基督徒稱之為「上帝的聖殿」,不是臭皮囊,有什麼了不起呢?外面看雪膚花貌,我們滿身都不知道有很少不良氣味,精神上的弱點更加多,正如我剛才所說,但「人算什麼,上帝竟然給我們生命氣息?」,竟然放我們一次又一次,放我們一馬又一馬,這些地方令我們不可以不謙卑,當然如果有道家思想興趣的,都會說道家思想都是叫人謙卑的,道是偉大人是緲小,但道家思想並沒有一個又真又活的上帝,最後是歸結於抽象形而上的本體,人間一切道德,一切美好東西是沒有根源,甚至亦沒有價值,沒有那種嚴肅感,凡事逍遙觀賞便算了,絕對不可以和我們所相信的又真又活的神相比。所以很多年之前,有位很好的基督徒,漆立平先生都已經反駁遠志明弟兄那本《老子vs聖經》那本書,即是認為是一種擬於不倫,這個有興趣可以去看看,總之真正的謙卑是基督徒的那種,自己本來就是不配,我們都竟然有那麼多恩待的地方,生命氣息、聰明才智,就應該是要有好大的感恩。

其實說到這裡也差不多,大家都期待很久我旁邊那位超級頭腦和現在安坐著微笑對著大家,「不是,不是,等主席安排,你不用怕,不用看看毓民說”這麼快到我?”,不是的,要等主席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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